破产的“废钢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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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贪婪引发的金融诈骗案——为什么香港“女巴菲特”、加拿大股神和全球最赚钱的主权财富基金一个接一个地落入骗局？

欺诈，通常是被骗的人愿意进瓮。废钢回收，环保理念。在香港，我曾经说过，如果我买了它，我就会赢！素有“女巴菲特”之称的西京投资管理公司董事长刘洋也大肆购买了这只环保概念股。然而，这笔买卖可能会使她今后无法承受这种名声。虽然刘洋在过去的两年中在选股和投资上犯了很多错误，但真正让他失去立足点的是CICC再生公司仍在发酵的欺诈案。

CICC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吸引了包括刘洋在内的世界级投资者下注。2009年发行股票时，刘洋花了近4亿港元认购，然后增持了三次。除了刘洋，加拿大股神马利家族的电力公司和世界上最赚钱的主权财富基金挪威中央银行也是CICC复兴的粉丝。然而，他们都被虚假的财务报表所欺骗。

今年1月，曾抨击首钢资源、西方水泥和搜房网的美国研究机构发表报告指出，主要从事废铁和废铜回收的金钟回收公司涉嫌夸大业务规模，给出了强劲的销售价格和0港元的目标价格。在这份38页的报告开头，对CICC的复兴有六个疑问:夸大业务规模、客户高度集中、童话般的财务报告、可疑的高管更替、控股股东套现和资不抵债。

童话般的财务报告只是一个装饰品，让香港女巴菲特刘洋主动跳进了陷阱。

欺骗

7月29日，证监会首次向法院申请清算中国金属回收资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CICC回收，00773.hk)，该公司专门从事废旧金属回收，涉嫌会计欺诈。与内地股市的监管不同，香港证监会(Hong Kong Securities Regulatory Commission)一直在打击假公司，但它以前从未向法院申请清算上市公司。

根据香港证监会(Hong Kong Securities Regulatory Commission)进行的调查，有证据显示，CICC回收在其2009年首次公开招股说明书和2009年年报中夸大了其财务状况。与此同时，公司的业务规模及其主要子公司带来的利益也被夸大了。在截至2007年、2008年和2009年12月31日的财年中，子公司声称从三大供应商处购买的大部分金额都是虚构的，相关金额连续几年逐年增加。根据CICC再生2009年的招股说明书，其销售收入从2006年到2008年增长了三倍，复合年增长率为144.7%。

8月12日，香港警方逮捕了CICC再生组织主席秦志伟。很久以前，公司秘书林宝基、秦志伟的妻子、非执行董事李焕先和公司财务总监冯嘉伦被逮捕。目前，包括秦志伟在内的相关高管已被临时清算人起诉并提出索赔，法院已了结被冻结的秦志伟及相关公司资产16亿余元(其妻子的资产已被解除)。

《CICC再生》的表演骗局并非没有预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投资咨询公司分析师告诉记者，事实上，自去年年初以来，该行业对CICC再生公司的夸大业绩一直存有各种疑虑。

今年1月28日，在格劳科斯研究报告发布后，CICC被暂停交易，其2012年的财务业绩尚未公布。我们不是英雄，这是生意。格劳库斯低调的研究主管索伦·安达尔(Soren aandahl)最近去香港会见投资界人士时谦虚地表示。

根据CICC复兴的中期报告，截至去年6月底，其银行结余和现金只有17.29亿港元，而银行贷款高达53.12亿港元。虽然其总资产为226亿港元，但其中近151亿港元为票据和应收账款。

然而，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CICC再生不是一个纯粹的造纸公司。快速成功是其崛起的象征，也是其衰落的原因，但我没想到成功会更快，失败会更快。这非常令人震惊。他(秦志伟)这几年干得不错，但他在香港上市后很少联系我们，也很少参加我们的会议。中国废钢应用协会副秘书长告诉《环球企业家》，你应该咨询秘书长严。

严秘书长指中国废钢应用协会原秘书长严启平。严的另一个身份是再生独立非执行董事。不过，记者多次打电话给阎，都被关机。严启平早些时候说，他不知道秦志伟的指控，希望CICC能好起来。秦志伟和他的废铁王国是如何一步步陷入欺诈的深渊的？

向上爬

CICC回收这个名字业界不太熟悉，经常与中国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回收)混淆，中国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隶属于中华全国供销合作总社，近年来一直涉足废旧金属业务。他(秦志伟)创办的广州亚钢联很有名。当我们谈论它时，我们通常指的是八钢。总部位于江苏张家港的丰利集团废钢部销售员陈告诉记者，中国还有一家大型民营企业从事废旧金属回收。

根据公开资料和记者对一些与秦接触较多的人的采访，秦志伟1966年出生于广州，后移民香港。20世纪90年代，秦在黄埔物资(香港)有限公司工作，从事传统钢材进口贸易，并经营相关物流公司。在获得可观原始资本的同时，他还积累了许多航运和物流方面的人脉。根据回收公司的网站，秦在废料回收和贸易、港口和航运方面拥有超过18年的经验。

废品回收和加工业务渐渐跃入秦的眼帘。众所周知，炼钢的原料主要是铁矿石，其价格逐年上涨。然而，在美国等旧钢铁国家，废钢是一种更广泛使用的原材料。另一个事实是，除了铁矿石之外，中国主要钢厂的冶炼过程也需要废钢，因为所用的比例因炉型不同而不同(电炉炼钢原料需要大约70%的废钢，转炉炼钢原料也需要70%的废钢)。

认识到这种情况和需求，秦志伟于1999年收购了香港从事金属回收业务的环保钢铁公司的股份，正式进入废钢业务。据此前媒体报道，在决定正式介入回收金属(主要是废钢和废铜)领域之前，秦还专门走访了欧美等国的回收金属行业。与此同时，在中国广泛使用手动分切机时，他还投资数千万美元从德国引进了一台具有国际最先进水平的金属破碎机，每小时处理能力为100吨。

2001年5月，秦志伟和妻子李焕先共同创办了广州亚洲钢铁有限公司，这是一家专门从事现代废钢加工和处理各种废钢资源(如报废汽车和家用电器)的中外合资企业，总投资2000万美元。秦志伟夫妇持有70%的股份，其余股东为广州钢铁集团下属的广州珠江钢铁有限公司(简称广州珠钢)。

据了解，秦志伟的经营模式是在香港通过环保钢材收集废钢，然后运到广州加工销售。秦的优势在于通过香港渠道获得廉价的废钢，同时在海运和码头储运方面具有一定的价格优势。广州珠钢废钢采购部经理王志天(化名)告诉《环球企业家》。广州亚钢联的主要业务是与珠江钢铁捆绑成立一家合资公司，亚钢联投资设备，购买珠江钢铁承保的产品。在秦志伟与广州珠港的合作中，秦还参与了广州珠港码头的建设，成为持有45%股份的第二大股东。

膨胀

这显然不是秦志伟想过分依赖一个大客户，偏袒广东省。自2006年起，秦开始走出广东，逐步向天津、江苏拓展，先后成立了天津亚铜钢铁有限公司和扬中亚钢金属有限公司..

但是如果要扩张，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上市融资自然成为秦的第一选择。2007年7月，秦志伟在开曼群岛成立中国金属回收资源(控股)有限公司上市。该公司的主要股东是由秦志伟主要控制的丰润有限公司。秦通过该公司持有约53%的回收股份。同年10月，CICC再生银行向瑞银集团、斯内克基金和德国马克路基金发行了总额为8000万美元的优先票据。

除了成立离岸公司上市和发行债券融资之外，秦还希望通过收购一些本地中小型废金属公司来迅速扩大规模。2008年1月，秦以其子公司扬中亚钢的名义收购张家港市再生资源公司70%的股权，成为其控股股东。他很慷慨。可再生资源有限公司经理吴召回全球企业家。然而，他们之间的合作没有持续多久。吴解释说，以前以为是个小公司，比较灵活，但是再生规模大，规章制度严格，在它的控制下发展不顺利。无奈之下，2010年9月，李蓉回购了扬中亚钢的股份。

经过一系列的扩张和资本运营，CICC再生公司的业绩显著提高。2008年，该公司的销售收入比2006年增长了两倍，达到65亿港元，实现利润3亿港元。2009年6月，CICC在香港交易所上市，其公开和国际配售部分分别超额认购43倍和17倍。发行价为5.18港元，筹资17.87亿元人民币，上市首日比发行价高出22%。

CICC再生纸以其环保的理念受到市场的追捧，甚至被业界称为另一种玖龙纸业。

然而，正如香港证监会的调查显示，其2009年的ipo招股说明书存在欺诈性一样，CICC在上市后不久就开始出现各种可疑迹象。最突出的是，首席财务官兼执行董事王学良于当年11月辞职，原因是董事会未能解决其关注的问题和澄清一些问题，并拒绝对公司的财务信息进行适当检查。

据了解，王学良于2008年5月加入CICC再生，指导和协助其上市。在此之前，他在新鸿基地产担任重要职位，拥有超过20年的财务管理经验。然而，CICC再生否认了他的指控，认为这是毫无根据的。虽然这一事件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并且很快就过去了，但现在看来，王的辞职和所谓无法对公司的财务信息进行适当的检查，似乎也与香港证监会对再生的指控相吻合。

走失的家畜

事实上，2006年后，我们从亚钢购买的废钢逐渐减少。在上市前后的几年里，珠钢本身经常停产，这使得它无法保证购买废钢。广州珠钢的王志田告诉《环球企业家》，近年来，由于国家政策的调整和钢铁行业的不景气，珠钢自己的生产不时被关停。此外，除了秦志伟亚洲钢铁的最大客户珠钢外，广东没有特别大的钢厂，珠三角地区显然无法保证CICC再生上市后完美的业绩报告要求。

珠江三角洲不行，那么长江三角洲也不行。上市后，CICC再生先后在江苏和浙江省部署，包括以扬中亚钢的名义收购张家港李蓉，成立宁波亚钢。此外，CICC再生资源有限公司在江苏省江阴市注册成立了两家公司，并与当地一家再生资源公司在江阴市成立了合资公司，以收购江苏江阴港集装箱有限公司的股权

除了江浙两省，CICC再生还进一步扩展到了天津、武汉等地。2010年，秦志伟在上海设立金钟再生资源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总部，在天津设立金钟再生资源(天津)投资有限公司华北总部。秦在2010年接受采访时表示，他计划三年后在重庆、成都和广西建设新工厂，并在第二年接受采访时表示，他的目标是在10年内在各省建立一个50万吨的回收基地。前五年，他主要驻扎在四川、重庆、广西、福建等一线发达城市，后五年扩展到山东、安徽、内蒙古等省市。

刘述周告诉记者，在回收金属回收行业，物流成本占生产成本的20%至30%。因此，秦志伟近年来开始重视配套物流网络的建设，包括收购江苏江阴港集装箱有限公司99.68%的股权，据其声称，CICC回收在广东和江苏拥有三个码头，并拥有多艘自有船舶。

CICC的再生似乎很吵，但事实上，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铺了一个摊子。去年，受相关基金客户委托前往江苏和浙江考察CICC再生基金业绩的分析师苏克向全球企业家(Global)详细解释说，CICC再生基金的许多项目要么没有真正开工，要么规模被严重夸大。

他们更像一家贸易公司，而不是专注于废金属回收和加工。苏克告诉记者，许多业内同行怀疑，CICC上市后业绩的异常增长可能是由于一些中小型废金属回收和加工公司广泛使用发票来增加自己的收入，这自然导致其毛利率下降。

根据CICC再生公司的年度报告，其毛利率从2009年的8.7%降至2010年的5.5%，2011年再次降至4.0%。秦志伟解释说，主要原因是新领域的扩张会降低其他市场的毛利率。

(CICC再生)有其名而无实，在实体业务上不如丰利集团。一家可再生资源公司的业务经理告诉记者，他要求匿名。尽管CICC回收在其年度报告和公共新闻报道中提到了其客户，但它主要涉及大量需要废钢的大型国有钢铁企业，如WISCO、宝钢和包钢，但事实上，过去三年的收入增长更多地依赖于有色金属(主要是铜和铝)。

凸缘

据了解，废旧有色金属基本上依赖进口，而不是国内回收，进口前必须获得环境保护部的批准函。然而，根据环保部数据中心网站显示，CICC回收主要通过其四家子公司广州亚铜、广州亚铜、宁波亚铜和天津亚铜进口，但2011年的总进口量远远低于其总销量。这也是格劳库斯严肃质疑CICC再生表演严重造假的一个重要原因。

优点是规模大，缺点也是规模大。沙钢废钢部主任郭春泉对《环球企业家》表示，CICC回收的处理能力和供应速度都不错，但从他们那里采购的运营成本高于其他公司。

据了解，沙钢近年来对废钢的需求一直保持在每年350万吨左右，其中CICC再生每年供应约10万吨，而丰利集团超过30万吨。

过去两年废钢行业的情况并不好，因为废钢与钢铁行业关系密切，且开工率不足。刘述周坦率地说。然而，纵观CICC再生公司自2009年6月在香港上市以来的业绩报告，尽管其毛利率逐年下降，但其总收入已从2009年的906亿港元迅速增长至2010年的225亿港元和2011年的521亿港元。

刘洋无疑将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根据香港联交所的数据，8月6日，刘洋减持了442万股CICC再生的股份，每股价格为1港元，较停牌前的9.43港元大幅折让近90%。账面浮亏超过7.18亿元，持股比例从7.24%降至6.87%，仍持有8076万股。

目前，我们还在正常运作，员工的情绪也比较稳定，不言而喻，人们的心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不稳定或背离。位于上海的再生资源(中国)投资有限公司企业管理部职员尹告诉《环球企业家》，香港和内地有不同的法律。当然，我们也非常关心公司的未来方向，但是我们不能看到这家公司会在短期内倒闭。

据了解，CICC再生的一些股东正在争取最后的机会，寻找合作和接管的人，并努力减少损失。然而，根据香港一位投资银行家的分析，在证监会下决心惩罚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出来接手这个烂摊子，而多年累积的外债也令接手者恐慌。